袁熙坤

提 案 人：袁熙坤

提 案 名：再次请求国务院颁布命令禁止党政机关公职人员消费、收受和非法持有象牙、犀牛角和虎骨等濒危物种制品的提案

提案时间：2015年3月9日

提案内容：

我本人于2014年2月25日向全国政协提出了关于禁止党政及公职人员消费和收受象牙等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的提案。

一年以来，我国政府对象牙贸易问题高度重视。由国家濒危物种管理办公室协调的多国联合执法打击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眼镜蛇”行动获得了实际的执法效果及国际社会的赞誉。李克强总理访问非洲期间亦对非洲象保护工作作出了指示。我国政府也为非洲各国打击盗猎和反走私提供了资金的支持。各国际环保组织在国内开展的宣传教育工作也初具规模。

然而，需要意识到的是，一年以来，国际间象牙走私的案件仍处于高发水平，而对于非洲象的盗猎压力远未得到有效缓解。非洲大象的保护和象牙贸易的问题进一步成为各国政府及国际机构关注的焦点问题。在我国管理非法象牙仍有以下几点值得注意，挑战与机遇并存：

1. 在国际组织和民间机构与我国执法机构和网络企业共同努力下，传统市场、开放互联网平台及拍卖市场上销售的非法象牙呈现一定下降趋势。但以象牙为代表的濒危物种的买卖并未真正减弱。相反，非法濒危物种贸易正在向更加隐蔽和便利的微信和QQ等社交网络平台上转移。这给了解市场的总体情况和执法都带来了更大的挑战。这与国外利用社交媒体进行涉恐涉毒活动有着高度的相似性，必须引起我国政府同等重视。

2. 中国被国际社会公认为是“对非法象牙贸易增长影响最大的国家”。2014年美国副总统及最近英国王室访华过程中亦多次提及象牙贸易与大象保护问题。

3. 随着我国政府开展的一系列强有力的反腐行动，一大批贪腐人员落马，百姓称快，国际社会瞩目。在一些大案要案中，有大批象牙等高价值的濒危野生动物制品被查没。据雅昌艺术网2014年非公开披露的报告显示，随着我国系列反腐重拳出击，拍卖市场开始呈现一定程度的降温。一些被行业内称为“雅贿”的送拍品数量大幅度下降，使拍卖市场文玩类拍品价格进一步回归理性。然而，民间收藏和买卖仍旧呈现出不理性状态，这一方面归咎于市场惯性，民间收藏行为仍迷信象牙等“稀有”物品有巨大升值空间和代表其社会地位和品位。另一方面，合法与非法并行的市场管理体系以及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执法力量根本不可能让民间收藏行为有所顾忌。

4. 象牙消费持续的升温仍然让我国成为国际社会关注和谴责的主要对象。一些西方媒体特别敏感于我国公职人员参与消费象牙的新闻线索，并大肆渲染。作为国家形象的代表，我国公职人员应格外注意其自身责任及对国家的影响。

基于以上分析我建议：

１. 主管林业、网络信息安全、工商管理部门及公安部门进一步加大力度，立新规，立新约，要求网络企业加大社交软件上的野生动植物贸易管理，设立专人专项打击社交媒体野生动植物犯罪行为。

２. 我国应进一步承担大象保护的国际领导责任，变被动为主动，在大象保护的问题上做到：

a. 坦诚、客观对待现有问题，信息公开透明；

b. 主动寻求国际合作，特别是与国际组织的合作，争取最大发挥我国外援资金的使用效率，做到有效保护，高效宣传两方面工作，确保外援野生动物保护资金代表我国国家意志，提升我国国家形象。

c. 对内高压管控市场供给、严厉打击非法买卖、进一步提升国内象牙贸易管理力度，暂停审批一切象牙进口申请；

d. 充分发挥党政机关公职人员表率作用，正面地教育和引导群众。

３.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应明确颁布命令，通过调查和统计摸清党政机关政府公职人员拥有象牙、犀牛角、虎骨等濒危动物制品的基本情况，并依法要求上缴其未登记的非法物品。这既是法律法规的要求，也是我国新一届政府生态道德规范的要求。防微杜渐，严防一切奢靡腐化的物品成为官场交流的软通货，严防公职人员在出现生态道德方面的劣迹败坏我国政府执政形象。

提案人  袁熙坤

时  间  2015年3月7日

提案名  建议国务院永久禁止从非洲进口象牙原料，并在2017年全面禁止中国国内的象牙产品交易

内容

我国自1981年加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既CITES公约亦称华盛顿公约）以来，在防止国际贸易导致野生动植物灭绝方面作出了应有的贡献。非洲象是CITES公约附录I级别保护物种，严禁任何商业性的国际贸易。然而近些年来，随着亚洲市场对野生动物制品需求的升温，非法贸易正在快速增长，尤其是为获取象牙而导致对非洲大象的盗猎日益严重。联合国环境署署长Achim Steiner于2015年3月3日在第二届世界野生动植物日介绍，仅2011年非洲约有4万头大象被猎杀，整个非洲大陆的大象数目仅为45万头。在过去十年间，在死亡大象中，非法猎杀占比从25%飙升到60%-70%。

根据CITES统计，2011及2012各国官方共查没非法走私象牙58吨，导致每年3万至5万头非洲象被盗猎。这是人类历史上对野生非洲象盗猎最严重的时期。令人遗憾的是，在CITES的统计分析中，中国的家庭消费指数与非法大象盗猎系统指数（PIKE）呈现强烈的正相关性。中国的市场消费正在驱动对大象的非法猎杀。中国被国际社会公认为是“对非法象牙贸易增长影响最大的国家”，象牙消费持续升温使中国成为国际社会谴责的主要对象。如不尽快采取有力措施，必将给我国造成极大被动。

今年2月26日，我国林业局公布了一项为期一年的象牙交易禁令，但只针对从非洲国家进口的象牙雕刻制品。我认为，由于对非洲大象生存威胁最大的是象牙原料的走私，我国引入此条禁令只针对了非洲几个国家的象牙制品，因此涉及数量少，且并没有体现对象牙原料走私的抑制作用，其象征意义大过制约作用。

而且，自2008年我国一次性由南部非洲四国购入62吨象牙以来，我国的市场监管一直不甚理想然，象牙黑市是国际非法象牙贸易实际的助推手。就我在过去三年的持续观察，认为问题分布在三个方面：

第一，对于国内象牙市场管理，国家林业局采取许可证制度管理，即定向进口，定点加工、销售。民间机构2011年对158家象牙生产及经销场所的走访结果显示，尽管其中57家为获林业局批准的合法象牙加工点和销售点，但实际市场中非法象牙销售现象对比合法买卖竟高达6比1 。这说明了我国现有的许可证制度存在严重漏洞，对非法象牙贸易负有一定责任。

第二，据国家林业局公布信息，从2004年到2012年，“合法”象牙加工点的数量由9家增加到37家，“合法”象牙销售点数量由31家剧增到146家。而其中很多家加工点竟然是在以前存在着多次违规违法操作的厂家和门店。2011年，《南方周末》报道“象牙的终点”一文中介绍了一家非法象牙黑作坊如何摇身一变成为了合法加工厂，厂长H表示，自己“费了很大劲”才搞到特许经营牌照。可见，象牙管理系统内部亦存在严重的贪腐问题。

第三，以中工美为代表的2008年合拍竞得合法象牙的中国象牙公司囤积和加价行为严重，促使象牙行业转而投向黑市购买相较之下更为便宜的象牙原料。中国象牙行业以“保护与利用”为由说服CITES解禁，本就被认为是对已经危急的大象生存状况的一次冒险；而之后反而再次促进黑市贸易的繁荣，可谓雪上加霜。

而另一方面，信息披露层面有三个不知：不知1989年全面禁止象牙贸易前我国有多少库存象牙；不知每年我国又从欧美等国购进多少公约前象牙；不知中工美每年卖掉多少象牙给其他雕刻厂、自己又用掉多少来做雕刻。

我认为，只有重新全面禁止象牙贸易，才能解决本质问题。国内象牙管理政策不能与时俱进，与国际社会倡导的环保大趋势接轨，而且以主张利用为前提的管理政策具有天然缺陷，加上广大公众对法规的模糊认识，导致了象牙管控与消费的各种乱象，潜在诸多问题。

公众对法规的模糊认识体现在，我国公民在海外参与象牙购买引起诸多国际指责；我国公民赴非洲旅游和务工，经常有参与走私象牙、犀牛角等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的犯罪。据肯尼亚野生动物保护局统计，内罗毕机场查获的非法走私象牙者95%以上都是中国人。这也严重影响我国的国际形象。

2014年4月5日央视《新闻调查》报道了名为《象牙之殇》的深度调查节目，海关总署缉私局刘晓辉局长从一线稽查经验有感而发：“我赞同姚明公益广告里的那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有市场就有利益驱动，有利益驱动就有人见利忘义，铤而走险，因此不形成市场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

全面禁止象牙对于促进反腐之风也大有裨益，除作为收藏和投资外，象牙也被作为礼品赠送，这与鲨鱼翅消费呈现出同一特点，只是消费方式更加隐蔽，涉及金额更加巨大。

在我的家乡云南，大概有200头亚洲象，数量如此小的种群，维系自身繁殖非常困难。非洲象虽有45万头，但是由于分布广泛，种群繁衍更为艰难。野生大象扮演着它重要的基石物种角色，是维护人类赖以生存的标志性物种之一。显然，这种直接以剥夺自然为手段的消费，与我国写入党章的生态文明理念背道而驰。如果我们的政策和法规不能有效地管理和引导这种“中国式消费”而使进化了6500万年的古老物种从地球上灭绝，我们将会犯下不可饶恕的罪。

为此我建议：

一、应公开透明地披露执法缴获象牙数量，回答本提案当中提到的三个不知，并制定销毁时间表，公布于众。为期一年临时禁令到期后，实施永久禁止从非洲进口象牙原料。 

二，象牙雕刻被认为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被认为是尚不可全面禁止的主要原因之一；建议寻求象牙可替代品材料，以维护手工艺传统。

三、制定进一步减少和阶段性关闭我国国内象牙贸易的时间表，并对国内和国际社会公布，并于2017年全面禁止中国国内象牙贸易。对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的犯罪行为严加惩治，从根本上解决合法象牙为黑市披上的外衣。

四、针对野生动物贸易，暂停一切“利字当头”的官方信息披露方式。防微杜渐，为防止象牙、虎骨、犀牛角等濒危野生动物制品成为新的“腐败货币”，国务院责令各部委发文，明确其工作人员不参与野生动物制品买卖，拒绝收受濒危野生动物制品。

五、责成有关部门，针对古董、文玩、收藏、拍卖等关键行业进行法规和伦理道德教育；责令中宣部加强对古董、文玩、收藏和投资类节目的管理，并通过媒体提高对公众法规意识和伦理道德意识的教育，为2017年全面禁止象牙做铺垫。

六、责令外交部对各驻外使领馆下发通知，要求各驻外使领馆在海外通过中资公司、特别是海外旅行社加强对我国出境公民的教育，以减少我国公民因购买、走私象牙等濒危动物制品出入境违法犯罪行为。

七、责成外交部、中宣部积极与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开展合作，积极宣传我国在野生动物保护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交流我国防止和打击野生动物贸易工作的进展，以及在文化、艺术和教育领域所取得的各项成就。

    天人合一，是中华自然伦理和道德的基石。我们的地球，可以承载70亿人的生存与发展，却不能负担我们另类的奢靡和浪费。野生动物消费，恶在当下，报在儿孙。